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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公過世將近十年了,對他最後的記憶是因為白內障而失明的雙眼以及,沒牙的嘴。
今天翻到聯副蔡詩萍談黃春明的文章,裡面一段大師講的烹烏龜的鄉野奇譚,正好我也聽媽媽講過,於是回憶起外公。
外公年輕時喜歡釣魚,偶而會釣上烏龜來。在那個飢餓的年代,能吃的絕不會放過,但這玩意兒全是殼,長壽又常被視為精怪的象徵,怎麼烹煮實在令人費解。
老饕們的煮法是:在熱鍋上面用竹筷架橋,讓烏龜爬過去,如果忍得住水蒸氣蒸騰也就罷了,忍不住掉下鍋裡熟了,烹煮的人會在一旁喃喃自語:阿彌陀佛,係哩自己掉下去的啊!
類似的烹調方法,同樣是宜蘭人,不知是否是當地的特色料理。烏龜我沒吃過,但鱉肉給我的感覺像老母雞,也許匱乏年代對肉類的飢渴,遠非我能想像的。
外公後來不再釣魚。晚年他因為白內障手術失敗而不良於行,包括年輕時吃烏龜的往事都認為是對他失明的懲罰。他的教育水平不足以給他更科學的想法,再後來他因為重聽,身體五感功能都極弱極弱,他最大的娛樂只有一台沙沙的收音機,不分白天夜晚,哇啦哇啦地讓他與世界聯繫。

延伸閱讀:
我於年輕初期、中年之際,所認識的黃春明 【聯合報╱蔡詩萍】
http://udn.com/NEWS/READING/X5/4959744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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