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陳進興的母親是個可怕的人嗎?"換成這樣的問句,或許比較貼近我們的社會記憶與文化背景。
沒有人希望教育出一個殺人犯,但層出不窮的刑事案件報導中,在受害者與其家人之外,有另一票沒有聲音或不敢出聲的受害者:兇手家屬(特別是父母)。
誠然,"老子狗熊兒混蛋"的例子是有,但更多人是轟然一聲由天堂被推入地獄,發現自己寵溺的兒子是個十惡不赦的壞蛋。
也許有人還記得,記者窮追不捨時,陳進興年邁的祖父母如何羞愧迴避。誠然,兇手是不值得饒恕的,呂政達的散文"皆造"裡,描述女兒遭謀殺的父親,如何在半夜起來射殺空氣中不存在的敵人,這種傷痕是一輩子都難以抹滅的;而在電影"八釐米"中,受託虐殺女孩的兇手,長相平凡甚至可稱得上有幾分正派,其父母都是準時上教堂的虔誠教徒。
如上述,兇手與其家屬不一定存在必然關係,而兇手的家屬與被害人的家屬其實經歷同樣的心靈折磨(雖然痛苦向來是不能量化的)。對被害人家屬而言,懊惱的或許是當天何以沒有多關注一下、多打通電話、多拖延他出門的時間...對兇手家屬而言,得追悔的是他的整個成長歷程:到底擁抱是過多了還是太少了、當他犯錯時的懲戒是過輕還是太重...而兩者同樣在事發之後,無解也無從追悔。
作者無意為兇手脫罪,但在閱讀的過程中,卻很難不心疼一個內向男孩,如何步入這個"兇手養成遊戲"之中。他如何被孤立、被譏諷、被拒絕、而後在累積了巨大的能量之後,一次反饋給所有欺凌過他的世界。

閱讀Judi Picoult的作品具有相當的思考性及閱讀樂趣,在這本書裡面不只關注到倖存者的驚惶、辦案者的震驚與壓力、兇手母親的自責、以及最龐大的,校園霸凌。在譴責霸凌時,不只施暴者該被檢討,旁觀者的沉默,其實是最嚴重的傷害,而群眾的默許,正是許多校園掃射事件中兇手反擊與洩恨的起因。

書籍資訊:http://www.books.com.tw/exep/prod/booksfile.php?item=001038999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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